——我们,逃婚吧。

对话录·诊断(三)

“我把药盒扔在那家地下的家庭快餐店了。”我跟他说。

“很好,如此快餐店小姐说不定会看看是什么药。”

“嗯,我就是这么想的,我想引发那个小姐的想象。”

“很好,她说不定能借此打发等公交车的时间。”

“好,我或许引发一个青年小姐的注意。”

“不错,”他点点头。

“去医院时坐过站了。又。”

“上次你坐过站目的地是植物园。”

“嗯,但好在相隔不远。”

“不错,下次你也可以坐过站。”

“嗯,下车时。”

“下车时?”

“发现车上有人吐了,不小心踩上去了。”

他瘪嘴,“尚可,若你没坐过站可能踩上更为惹人厌的。”

“好了,你不用时刻安慰我,并为此制造毫无妙处可言的‘若’。”

“好,”他如释重负地笑了。

“老人被推进来。”

“唔。”

“安静的老人,躺在护理床上,被推进来。”

“躲开了吧。”

“躲开了,换了门出去。”

“嗯。”他抿嘴安慰我似的笑笑。

“我有点怕。”

“我也怕。”

“怕安静的老人。”

“嗯,怕医院门口哭的妇女。”

“怕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的婆子。”

“嗯,那种婆子最为可怖,深受病痛折磨,所以折磨别人。”

“天哪,我是那种婆子。”

“你是男的。”

“天哪,我像是那样一个婆子。”

“对不起,我再不说你用某种途径‘拷问’、‘为难’我了。”

“医生问我的理想,他可能想给我勇气。”

“嗯,你很有勇气,但你没有理想。”

“嗯,勇气溢出,化为鲁莽和报复的动力。”

“不是我说,你复杂多了。”

“哦?”

“你的鲁莽和报复都是深思熟虑过的。由是就不知道该不该说那是鲁莽和报复了。”

“有趣。”

“是,‘我该鲁莽地报复了。’你会这么决定。”

“噢,谢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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