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我们,逃婚吧。

对话录·嚎叫

“失之交臂。我感到失之交臂。”

“同什么?”

“时间。”我蛮横地答道。

“何以见得?”

“我就像是一条激流里的大马哈鱼。”我蹲下了,抱着脑袋。

“噢,我们中午吃的恰好是清煎此鱼。”

“所以你认为比喻句具有梦的解析力?”

“表面看起来好像确实是。原料不都是记忆或是经历吗?”

“说说大马哈鱼。”

“大马哈鱼,像是春日的飞刀。切去冬游时节苦寒的梦境。”他落声,“瞧,我不知不觉追溯了鄂伦春、回流产卵的时间、另一种鱼的名字,某个伟人的诗以及梦的解析力。”

“回去了啊。”

“正是。不是说了凡事必然是圆吗?”

“这个比喻的后半句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”

“我也是。我本同你前后脚看了这个比喻句所在的电影来着。”

“这次你与比喻失之交臂了。”

“你是大马哈鱼。然后呢?”他生搬硬拽着我,非要我说清楚这件事。

“你瞧,我的头已经探出断崖了,可溪流追不上我。我就要被淹死——或者没有水流经过我的毛细血管了!”

“有些难办。头重脚轻。”

“正是。但我又不能缩回来。因为我得赶紧往前追溯追溯,否则来不及。没有时间了。”

他把眼镜摘下来,坐在一边。

“溪流不够快。”我悲叹道,“可河床那么长!”

“如果我用地中海证明某种气候,再用某种气候暗示风和雨,那么——”

我抬头看着他,报复似的在他词穷时逼迫他说到底。

“那么,你可知道月亮并非球体,而不过是一片鱼鳍下的骨骼,日出并非出自于两块天体的错位,且虹吸效应并不存在,无非是因为海体有向上运动的趋势,而鱼群之雀跃,恰好造成了台风闯入门户,若无大碍,南方人就此得到几顿美餐。”

“你放屁呢。我这个橘子烂了一块。”我抠开半透明印着果形的塑料袋,“我只吃这处球面以地心为坐标轴0点,中心对称的那半。”

“好嘞。”他伸长手臂,并画圆,差点没够到那个银色的折叠水果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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